倪德明:恰同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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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倪德明老先生是复旦大学1944届经济系毕业生,长期经营银行业,曾任台湾国泰世华银行文化慈善基金会第一、二、三届董事,是复旦大学第四届董事会校董。倪老一生勤俭,但在资助教育事业上,他却十分慷慨。2006年,他将个人多年积蓄的300万元人民币捐给母校,注入复旦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用于“复旦大学校长奖”项目。

在开始我们的描述之前,可以先设想这样一个画面:一位年届九旬的老人,身材高大魁梧,背略有些驼。说话时的普通话中带着较重的上海口音,他睿智敏捷,吐字清晰,更重要的是,对于任何问题,他的回答总是有着一种毫无掩饰的真诚,就像一个不会说谎的孩子。老人外出时,总随身携带一把长柄雨伞,晴天,权当拐杖,雨天,则恢复它的避雨功能。……他,就是令人崇敬和爱戴的老学长、老校友倪德明先生。

北碚往事

1939 年,倪德明考入复旦经济系。大三第二学期,因战事爆发,他跟随学校的一部分师生西迁重庆,落户重庆北碚的夏坝。(据倪先生回忆,当时复旦在上海的租界内,学校坚持“不向敌伪注册”、“不受敌伪津贴”、“不受敌伪干涉”的“三不主义”)说起北碚那段学习和生活的经历,尽管已时隔大半个世纪,但倪老依然是历历在目,侃侃而谈。这也难怪,无论世事沧桑,总是这些风华正茂的学生在唱主角戏。年轻时的倪德明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类型,虽然每每在“卧谈会”(指每天晚上宿舍内熄灯后,同学们躺在床铺上相互间的杂谈)上也会聊起有关女生的话题。不过,用他的话来说,“自己是乡下来的,不会讲国语,更不会讲四川话,上海话讲得不好,因此,每当有男生约女生时,我们这些土包子就被拉去当“电灯泡”,晚上一起出去温书”。当问到卧谈时的具体内容时,倪老说:“没好话,没好话,讲女同学的”。看着老人淡定自若的表情,我们乐不可支。

当时,由于学校尽了最大的努力,处在战争年代的这批学生所受到的影响还是相对较小。除了空袭警报时的防空洞躲避外,同学们依旧刻苦努力,照常学习和生活。学校甚至还有个游泳池供学生锻炼和活动。伙食方面,虽然很难见到荤腥,好在粮食没有断过。“是吴南轩校长带着我们吃肉的”,倪老说,“吴校长希望把师生的伙食弄得好一点,号召大家把剩菜剩饭拿去喂猪。这样就能给师生打打荤腥的牙祭。要是没肉吃,学生就会嚷着要校长下台了。”我们听了不禁莞尔——当时的学生还真有想法。话又说回来,人在回忆往事时,苦难总会渐渐消散,幸福感却愈久弥深——尤其是对倪老这样颇随遇而安的人来说。其实当时的条件并不好,学生都要站着吃饭,吃的是最便宜的米,主菜常常是红萝卜。教学方面,学校硬件设施很差,图书很少,讲课靠的是老师们的一张嘴。不过,“师生一起同甘共苦,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倪老如是说。

前面已经提到,学生时代的倪德明属于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性格比较内向,学校也开张有很多的社团活动,如唱歌、唱戏和体育比赛等等,但是他甚少参加。当我们问起,北碚校园里有哪些好玩的事,倪老说,当时的同学见面,彼此很少打招呼,唯一的活动就可能是“写写方程式”。

倪老总是认真办好所交办的工作,不出岔字,百分之百地完成,让人感到放心。当时学校迁到北碚夏坝后,陆续有老师从重庆转道过来,这段路程需要坐五个钟头的汽车。他很乐意接受了这样的任务——负责接老师并安排好他们的吃住。接站时,他宁可早到一小时,也不愿迟到一分钟。这种作风的养成,是他在今后的职业生涯中进展比较顺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银行岁月

倪德明的一生,都与银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当时复旦的经济正处在最困难的时期,实在难以维持,学校就出面找了时任中央银行总裁和财政部部长的孔祥熙借钱,孔当即表示:“我们出钱,你们培养学生,以后可以让毕业生到中央银行业和财政部工作。”所以,每年复旦都能获得几个去银行工作的名额。1943 年临近毕业时,他请系主任写推荐去当时的中央银行工作的介绍信。倪德明学习刻苦,办事认真,被推荐去银行工作顺理成章。系主任当时对他说:“本来是希望安排你们这批好学生到财政部或高一点的单位工作的,不过你既然要去,那就我就给你写推荐信。”

在中央银行待了一年以后,1946 年,倪德明被派去台湾,从事台湾银行的收复工作。当时大陆的银行系统很糟糕,台湾方面信不过这批从大陆过去的银行业者,不久他很快就失业了。之后,他去了日本劝业银行工作。后来这家银行被政府征收,交由中国土地银行管理,倪德明遂又被派往基隆担任该行的分行经理。1954 年,倪德明在美国伊利诺伊州待了一年,1955 年返台后,一直在台湾分行任职。

说到台湾那边的复旦校友,倪老还记忆犹新。身为银行业工作者,倪老说当时在台湾的很多客户都是校友帮忙找的,复旦校友分布在当地制糖、香蕉、樟脑等农产品、进出口贸易、矿产品、煤、电等各行业。母校情结、校友情谊在这种时候尤显弥足珍贵。正如倪老所说:“我之所以能供职于银行业,全靠复旦的培育和广大校友的鼎力相助。如今,复旦正奋力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我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这是我最大的幸福。”分布于天南海北的校友们,正是由于复旦人这一光荣的身份,和具有的共同归属感,才从四面八方走到了一起。

正如倪老先生在历届复旦大学校长奖颁奖大会上所讲“我毕业于抗战时期内迁重庆北碚的复旦经济学专业,在十分艰难的条件下,老师的谆谆教诲和辛勤培育,成为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时刻铭记在心,也为成就我职业生涯打下了宽厚和扎实的基础,受益匪浅。为此,请允许我再一次向培育我成长的母校和各位师长表示衷心的感谢。”

“每次回到母校,母校日新月异变化,事业蓬勃向上。身为一名早年复旦学子内心甚感振奋和激动。衷心祝愿母校各项事业取得更大的成绩,争取早日跨入世界一流大学的行列。”

来源:复旦人,2009年6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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