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国内战火纷飞。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穿过日军的封锁，从香港逃难至广东新会、韶关，再奔赴江西永新，最终，被国立中正医学院录取，踏上了学医之路。烽火硝烟中，他跟随着学院一路流亡，辗转到过南康唐江、福建长汀。虽然颠沛流离的学习生活充满了艰辛，却培养了他快速记笔记的本领、扎实的专业外语功底和强健的体魄。在艰难的环境中，学生们不屈不饶、同舟共济、潜心医学、报效祖国，这是经历过抗战年代的老一辈传承给后辈年轻人的精神信仰与财富。70年后，家人在他生日时，让他许个愿望，他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地说：“世界和平！”之后的每年生日，他都只有这一个愿望。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因为实习期间的优异表现，被留在了全国最负盛名的医院之一——上海中山医院，成为了新中国医学发展的同路人。他是年轻的住院医生，24小时值班从不叫苦叫累；他是服务祖国医疗事业的排头兵，参与防治血吸虫病、参加抗美援朝医疗队，祖国哪里需要他，哪里就有他的身影。1959年，他和团队在右心导管检查的基础上，完成了中国第一例左心导管检查；1968年，他与石美鑫教授合作，在国内首次施行进口埋藏式起搏器安置术；1973年，他与团队共同完成了全国首例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手术；1975年，他负责抢救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保罗·巴茨博士，以自己的自信自强与高超医术，为祖国赢得了尊严与荣誉；1976年，他与团队在世界范围内首次使用超大剂量肾上腺素治疗奎尼丁晕厥；90年代初期，他与团队完成首例血管腔内超声检查，用于诊断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他还以前瞻的眼光提出中国健康人的血脂值，率先提出我国心脏病病种变迁、流行趋势和防治对策。他曾说过：“中国心血管病学的研究与发展一定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70年后，这份对中国医学事业的热爱与执着继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医学研究者同心协力、奋斗创新、攻克难关，不断赶超世界水平。
2019年，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穿着白大褂，带领学生完成了退休前最后一次英语查房：伸向病人的听筒必先焐热；聆听病人的病史认真仔细；分析病人的病情逻辑缜密。70年从医，他最引以为傲的称呼既不是“院士”，也不是“教授”，而是“陈医生”。70年从教，他桃李满天下，培养博士后、博士和硕士研究生79位，上过他课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而他言传身教最多的，是“要做一名医德高尚、医风严谨、医术精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医生”。
他，就是著名心血管病专家、医学教育家、中国当代心脏病学主要奠基人之一、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名誉所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陈灏珠。
而在这些医学成就背后，鲜少有人知道，这位平易近人的大夫、德高望重的学者从2007年起，就一直致力于公益慈善事业，凝聚社会各界的力量助力医疗扶贫。他所创立的“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发展基金”也已经走过了一纪，秉承着他的“初心”，在医疗扶贫的道路上踏实地迈进着。
奖助学金：希望医学生不因家庭困难而失学
2007年初，陈灏珠的女儿陈芸休假回国，一家人如往常一样围在一起吃饭。陈芸最喜欢听父亲讲他在诊疗中的见闻，彼时的陈灏珠刚从民主党派和政协的领导岗位上退下来没几年，始终关心着“老、少、边、山、穷”地区的卫生事业，并坚持定期为困难家庭义诊，他觉得女儿从美国回来，应该让她多了解中国发展现状，便对女儿提起了他在政协工作时期针对贫困家庭的一些提案以及义诊中遇到的一些困难家庭情况。女儿自然听出了父亲的“弦外之音”，当时国内慈善公益事业都刚刚起步，不少国内基金组织到美国学习捐赠理念和做法，陈芸也有所了解，父亲是想为这些家庭做些“实事”啊！经过打听，他们得知上海复旦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刚成立不久，陈灏珠就让女儿作为家庭代表去联系一下试试。经过几次沟通，一家人都觉得先从“小”做起，捐资支持家庭困难的复旦医学生求学的主意不错，既能解决他们的经济难题，又能培养医学人才，一举多得，便决定以家庭为单位，“共同集资”参与捐赠。
▲1978年陈灏珠院士（左二）和石涛美鑫教授（右三）与心脏外科医师们讨论病人的手术问题
2007年9月，在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创建80周年之际，陈灏珠和夫人韩慧华、女儿陈芸捐赠人民币100万元设立“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奖助学金”。该项目着眼于长效性和传承性，参考了美国较为常见的留本基金模式，即在不动本金的情况下，以每年的利息收益优先资助家庭经济困难但品学兼优的医学生顺利完成学业。这一项目在当时开创了复旦院士大额捐赠的先河。在捐赠仪式上，陈灏珠深情地说：“我的大学时代正逢抗日战争，一直处在颠沛流离、饥寒交迫的环境中，这使我对困境中学习的艰辛深有体会。向贫困地区来的学生献上我这过来人的一份爱心，是我多年的夙愿。感谢我的老伴和女儿帮助我完成了这个心愿，感恩回报学校。我们选择医学生作为资助群体，一方面因为我是一名医生，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受资助的学生能懂得感恩，在未来医生的岗位上帮助更多的病人。今天看到在座同学们的精神风貌，真是无比欣慰，医学事业后继有人。”正是以这一项目为基础，院士基金开启了13年的公益之路。
13年的时间里，在陈灏珠及家人的不懈努力下，奖助学金的本金已从100万元增至400余万元，每年收益增长显著，资助的学生人数也逐年递增，尤其是在2014年复旦大学推出“腾飞计划”后，助学金每年资助人数直接翻倍。2019年，在保证继续资助贫困医学生的前提下，基金管理委员会决定新增奖学金名额，以支持优秀医学人才培养，激发他们学习专业知识和投身医学事业的热情，增强他们开拓和创新的意识。
据统计，已先后有150余位医学生收到过“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奖助学金”的资助。他们有的还在继续求学：“我知道陈院士的英语特别好，所以我拿着这笔钱学习了雅思。之后无论是在国外医院见习，还是平时阅读大量的医学文献和医学书籍，都为我提供了非常便捷的帮助，也为我将来从事医疗行业打下一个扎实的英语基础。”有的则已经圆满完成了医学院的课程和医学实习，顺利地踏上了工作岗位，做一名治病救人的好医生：“能获得这份助学金，对我们而言，不仅是物质的激励，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鼓舞。陈院士言传身教，以实际行动让我们领悟到了医学的伟大，他是我们心目中的标杆。”更有学生决定用这笔资金去完成心中医学扶贫的理想，到边远地区参与医疗援助，将这份医者的大爱传播到更远的地方。在未来，这些受助学生还将秉承项目“资助与反哺”的理念，组成一个爱心志愿者团队，参与到其他扶贫项目的各个环节中，为基金发展添砖加瓦。陈灏珠院士的这份“初心”也将通过留本基金的模式永久保留在医学院内。
医艺承扬大讲堂：帮助构建具有复旦特色的医学人文教育体系
2013年年末，在陈灏珠的鼓励下，女儿陈芸决定全职回国帮助父亲打理公益项目：“爸爸从小到大都教育我们，做任何一件事情，既然开始了，就要尽力把它做好。我觉得我应该回来帮他完成心愿，把我们的公益项目发展起来。”对于女儿选择回国，陈灏珠自然是满心欢喜，但他叮嘱女儿道：“我对基金有三个基本要求：一是一定要踏踏实实做事情，不虚名，不浮躁；二是要牢记培养医学人才的初衷；三是项目要以国家、以学校需求为先。”
2014年11月，在陈灏珠90岁生日之际，随着本金的不断壮大，在“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奖助学金”基础上，项目更名为“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人才培养基金”，并以“医艺承扬”为题举行了基金启动仪式。在基金的筹资过程中有两大亮点：一是社会力量，尤其是企业力量的加入，他们不仅捐资扩充基金，还积极参与到志愿者团队中，为基金项目出谋划策。二是基金的发展首次得到了许多热心公益事业的艺术大师的鼎力支持。陈佩秋、周慧珺、周斌、郑孝同等知名艺术大家纷纷捐出自己的书画作品，用以支持基金的筹募，呼唤更多社会力量关爱医学人才，支持医学教育事业。
艺术家的加入为基金项目设立增添了灵感。2017年1月，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成立“人文医学中心”，将人文医学教育和医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有机融合，全面提升医学生人文精神和职业素养，培养服务健康中国国家战略的有温度的拔尖医学人才，这与陈灏珠所提出的“医德高尚”和“人文情怀”不谋而合。2018年5月，在上海复旦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和上海医学院的大力支持下，院士基金资助设立“医艺承扬大讲堂”项目，将艺术融入医学教育中，继承和弘扬医学人文的精神和美德，提升医学生的综合素质。大讲堂通过邀请艺术名家与医学大家进行跨界学术对话，促进艺术与医学的“火花碰撞”，探索并创新艺术与医学再融合的新模式，传递医学教育中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更好地培养医学生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不断丰富医学生的整体素养，让医学生更富有同情心，更善于思考，更好地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其未来的从医之路奠定必要的基础。在大讲堂的启动仪式上，94岁高龄的陈灏珠为学生们上了“第一课”，他从医德高尚、作风严谨、技术精湛、热心教学、努力科研和终身学习六个方面，阐述了如何“做一名好医生”。
“医艺承扬大讲堂”将以移动课堂的形式，深入书院、学院、医院，举办“东西方艺术文化的跨界与创新”“艺术影像与医学影像的碰撞”“从手术刀到指挥棒”“医学与美学”“医学与音乐”等一系列专题讲座，从医学家、艺术家的不同视角展开交流与探讨，积极构建学校探索“美育于医”和“以艺育人”的实践平台，为构建具有复旦特色的医学人文教育体系而努力。
基层医疗培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2015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云南扶贫情况时提出，扶贫开发“贵在精准，重在精准，成败之举在于精准”。其中，健康扶贫是直接面对因病致贫与返贫问题最为有效的措施，而广泛动员社会力量参与扶贫开发是中国特色扶贫开发道路的重要制度安排。女儿陈芸敏锐地发现父亲陈灏珠对这些新闻的关注程度非常高。陈灏珠便说起了1996年自己提出的《为实现我国农村初级卫生保健的目标而奋斗》的提案，当时，这个提案引起了广泛的重视。不久以后，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就部署开展了东西部扶贫协作，上海在中央的安排下对口帮扶的对象就是云南，并在20余年的时间里，形成了“政府援助、人才支持、企业合作、社会参与”的帮扶工作格局。陈灏珠还和女儿说起了自己在贵州和云南山区工作时的所见所闻，“老、少、边、山、穷”地区的基础医疗发展一直牵动着他的心。既然现在基金已经逐渐壮大了，那是不是能设立项目助力云南健康扶贫呢？什么样的项目最适合基金在初期开展呢？陈灏珠在贵州威宁“上山下乡”时提出的“基层卫生员培训班”项目给了大家灵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把当地医生都培养好了，那不就能造福更多的当地病人了吗？
基金管理团队说干就干，积极与政府、企业、学校、医院各方联络，共同参与方案制订与实施。2015年11月，基金新增“生命之花”项目，旨在支持西部地区心内科医学人才培养，改善西部地区相关医疗技术、设备及环境，帮助当地贫困家庭开展相关医疗救助。2016年6月，在上海市人民政府合作交流办公室、上海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云南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云南省沪滇对口帮扶合作办公室、复旦大学、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复旦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上海怡灏康健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等各方的大力支持下，首届“沪滇心血管内科新进展培训班”在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如期举行。
在为期两周的培训中，由陈灏珠、葛均波两位院士领衔的20余位中山医院心内科、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医生、教授团队从心血管内科理论知识、临床应用及实践、新进展及前沿课题、病房观摩等方面，精心呈现了25堂内容夯实、精彩各异的课程，为50名来自云南省从事心血管临床工作的医务人员带去了丰富的知识和充实的学习生活。学员们在上海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在学习的过程中，陈灏珠院士亲自为他们授课、带领他们查房，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葛均波院士百忙之中抽空为他们讲课并演示手术，其他教授也都常常是手术连上课，上课接手术，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奉献给了他们。学员们感动地说：“两周的学习时间虽短暂，但我们不辜负教授们的谆谆教导，把所见、所学带回家乡，为家乡人民造福的决心将会坚持永远。”培训班从2016年开始已经成功举办了四届，有近200位来自云南的内科医生顺利完成培训工作，获得了结业证书。
从第二届起，培训班还在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和东方心脏病学会议大会的大力支持下，全程免费参与东方心脏病学会议各主题报告及讲座讨论，享受到国内外顶级的心血管病学术盛宴。2019年的结业典礼上，95岁高龄的陈灏珠刚经历了腰椎间盘狭窄压迫神经导致双腿异常疼痛，靠打针、吃药才略有好转，但他坚持在家人的帮助下来到现场为所有学生颁发结业证书，并语重心长地说：“我是有诺必践，也希望大家在回到基层后能尽心尽力地救助病人。”
然而，两周的学习时间太短，并不能把精湛的医学技术学习透彻，也没有动手实践的机会，有些可惜。陈灏珠与基金管理团队商量，提出了“先学、后教、再做”的六字方针，从2017年起开设为期六个月的“沪滇心血管介入诊疗规范化带教进修班”。进修班联合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交通大学附属第六人民医院三家医院共同承担培训工作。每批学员分成若干组手术团队，每组均包括医生、医技师、护士三人。三大医院根据医生、护士、技师的不同背景及需求，为他们量身定制六个月的带教计划，由受聘国家卫计委冠心病介入导师或护士长亲自带教，制订每个月的完成目标，并定期检查考核，力求使技术专项进修更多元和有效。该项目至今已开展了四届，培训了17组手术团队。这些团队从云南各大小医院而来，他们有医生、有护士、有技师，年龄跨度从刚踏入医院不久的90后小护士到从医20多年的主治医生。在半年的时间里，他们被安排一对一带教，亲身参与了抢救、手术等各个环节，三家医院严格的带教流程和考核环节以及浓厚的学习氛围给队员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体会到了三所医院的规范化操作、学习到了精湛的技艺、得到了带教老师悉心的教导和无微不至的关心，也使他们的医疗水平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在回到当地后都纷纷成为了院内的医疗骨干。
据统计，首批参与进修的团队在带教结束后的一年时间里，救治了286例云南当地的心血管病人，他们的所学被带回到贫困地区，造福了千千万万的当地百姓。
▲2019年，陈灏珠院士被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
图为他轻轻拿起纪念章深情一吻的瞬间
2019年末，基金在初步圆满完成了云南省培训计划后，将目光投射到了更多需要帮助的贫困地区，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对口帮扶的江西成为首选。在上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的资金支持下，院士基金发起“上善”系列中西部及欠发达地区医护人员再培训慈善信托项目，参考“沪滇培训模式”举办了首届“沪赣心血管内科新进展培训班”，来自江西省47家基层医院的50名学员接受了此次培训。
看到医疗培训项目范围逐步扩大并有所成效，大家都欣喜不已。陈灏珠高兴地说：“希望我们的医疗培训项目能像人体的心脏，把带着氧气的血液输送到人体的各个角落，形成一个贫有所医、医有所长的正循环。”
“心·肝宝贝”计划：从云南到西藏，一路绽放的生命之花
对基金管理团队而言，他们深知“医疗培训”只是基金参与“医疗扶贫”的开始，“生命之花”项目的目标不仅仅是一两个培训班这么简单。随着基金宗旨的深化及医疗扶贫项目的陆续设立，“医学人才培养”已经不足以涵盖基金的主要项目。2017年，在基金成立十周年之际，最终定名为“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发展基金”。
2017年4月，基金管理团队跟随复旦大学党委书记焦扬赴云南调研当地需求，推进医疗扶贫工作。为了真正达到“小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的医疗发展目标，团队在社会各界的支持下积极筹措“福平”医疗救助基金，致力于帮助贫困群众看得上病、看得起病、看得好病，为罹患重大疾病的贫困户提供更多医疗救助。取名“福平”，意喻“幸福健康、平安喜乐”。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葛均波院士团队将工作奖励金300万元全数捐赠作为“福平医疗救助基金”首笔启动资金。
经过细致研究，首个救助项目“心·肝宝贝”计划于2017年夏天正式启动，为先天性心脏病和肝疾病患者提供医疗救助。陈灏珠十分支持这一项目的设立：“我们要利用我们的医疗技术所长为贫困家庭的先心病和肝病患者做些事情，一方面能为他们提供最优的医疗救助，另一方面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不要‘因病致贫、因病返贫’。”
2017年8月，“福平”基金成功资助云南永平县的6岁先天性心脏病患儿杨康琳丹及48岁的严重肝硬化患者王明学赴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由葛均波院士和樊嘉院士亲自主刀，分别完成了心脏及肝脏治疗手术。小琳丹先天室间隔缺损，稍微活动后就容易头晕伴明显乏力。她三年前失去父母，与年迈的外祖父母生活在一起。数万元的手术费用一度令这个命运多舛的家庭望而却步。王明学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和妻子常年在外务工。作为顶梁柱，他的肝病重创了原本就经济困难的家庭。首次救助的成功为团队增添了信心，这也是第一个由三位院士支持并亲自参与的慈善公益项目，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以此为起点，“心·肝宝贝”计划逐年扩大在云南的救助人数，除了将重症病患接到上海救治外，还组成手术团队赴当地进行诊疗教学。
▲陈灏珠院士和受助于“心肝宝贝”计划的康复儿童合影
2018年9月，中山医院先天性心脏病和肝外科手术专家团队分别奔赴云南昆明和大理进行手术，樊嘉院士与葛均波院士坐镇上海远程会诊中心亲自指导手术的进行，在救助病人的同时，为当地医生起到示范、带教作用。其中，肝外科手术专家团队共带教了2台高难度的肝肿瘤切除手术；先心病手术专家团队共为7位先心病儿童进行了手术。
2020年6月，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援藏医疗队在健康普查中发现三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藏族孩子，急需进一步确诊和治疗。由于当地医院不具备手术治疗的条件，且这三位患者都来自当地建档立卡贫困家庭，无力承担相关的医疗费用，基金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纳入“心·肝宝贝”救助计划，将他们从海拔4700米的高原接到上海，在中山医院由葛均波院士、王春生教授、周达新教授、潘文志副教授等共同完成了救治。葛均波院士高兴地说：“对于生活在高原地区的患儿来说，心脏疾患会严重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通过这次手术，她们以后就能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健康成长为盛开在高原地区的‘花朵’。”作为陈灏珠院士的学生，他从捐资到亲自授课、参与手术，多年来全力支持基金的发展：“老师对我影响至深，时至今日，他还在继续引领着我们为扶贫医疗慈善事业做贡献。”
在项目执行至今的四年时间里，“福平”基金已成功救助来自云南、西藏贫困家庭的53位先心病患儿和14位肝脏疾病患者。
除了救助治疗，陈灏珠对基金团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们对病人的关爱不应该仅限于前期治疗，还要做好后期回访，尤其是先心病儿童，他们从小就生病，缺乏关爱，关注这些孩子的心理需求也很重要。”2019年8月，基金团队邀请第一位受助的杨康琳丹和其他几位患儿一起到上海进行回访和关爱活动。他们与上海的志愿者小朋友们结成帮对，参观了这座繁华的都市，开拓视野、增长见闻。孩子们不分彼此一起玩耍，结下了深厚的友情。看着痊愈的小朋友们健康成长，96岁的陈灏珠抱着8岁的杨康琳丹笑开了花。生命之花将继续绽放在祖国的高原上，这就是所有人为这个项目不懈努力的意义和动力。
创新探索社会多元主体合作参与公益慈善事业新模式
在上海复旦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下设的各类基金中，“复旦大学陈灏珠院士医学发展基金”无疑是自主运营和管理的最好的基金之一。无论是医学人才培养，培训进修班的开展，还是“心·肝宝贝”计划的执行，都有赖于政府、企业、医院、学院等多元社会主体间的团结协作，他们提供了强大的物质和人力保障，在基金管理团队的协调下，提高了项目执行效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2020年初新冠疫情期间，基金再次架起了爱心企业和医院之间的桥梁，他们联系到了上海温尔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担负起共同抗疫的社会责任，先后多次向复旦大学11家附属医院、长宁区华阳路街道和上海中医药大学等防疫一线单位捐赠了2025台动态测温仪，价值182万元。
所有的团结协作，皆因为社会各界对陈灏珠和基金项目的信任，他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无疑是基金最好的保障。但陈灏珠也深知更多的支持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他常常嘱咐女儿陈芸要踏踏实实地做好基金的每一个项目，不能辜负国家和社会给予基金的信任：“是社会各界的鼎力支持才有了基金的不断壮大，我们任重而道远。”而在女儿陈芸看来，做好医学发展基金不仅仅是她对父亲的爱的表达，更是对他医学理想的继承与发扬：“我希望基金不但能救助更多的病人，还能培养出更多像我父亲一样的好医生，推动中国医学的长远发展。”
蓄力一纪，可以远矣。13年前父亲与女儿在餐桌上的一席对话成就了基金的“初心”，从医学人才培养到医疗扶贫救助，基金将继续秉承院士精神，坚守使命与责任，服务医学事业发展，服务国家战略，在社会各界的帮助和支持下，守护、绽放更多的“生命之花”！
（图源：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作者：陈超怡）